“嗯。这事影响比较大。”她点点头。
爸爸不在所谓的国外,就在跟她同一个城市里,结婚生子。父母编造出家庭美满的谎言,她快乐地生活在其中,直到被她亲自拆穿。
而蒋女士一直还在强调,爸爸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毕竟赡养费一直没落下。
比赡养费更重要的爱和陪伴,大概不在父亲的责任范围内。
高三本来已经够疲惫,缺失已久的父亲突然出现,“好爸爸”戏瘾上身,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父亲的现任妻子又来威胁她。
她那时觉得自己像可怜的灰姑娘,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是错。
在那样的状况之下,任谁都会崩溃,方北夏觉得,她当时的反应已经够冷静了。
“我妈也是个可怜人,后来我经常在想,她每次在假装夫妻恩爱的时候是什么样一种心情。”方北夏用指尖揩了揩滚出的几滴泪,“我知道她承受的更多。她一直都自以为为我好,最后我们俩都很痛苦。那几年我们母女俩的关系很拧巴。”
她压在心底的事,说给谁都不合适,也不会理解。毕竟不能感同身受。
程七初是千金大小姐,整天嘻嘻哈哈,不明白烦恼两个字怎么写,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出口只有“笔友”。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们没见过面,这些真实情况,我都没跟他讲过。”
江越喉咙里像卡了东西,迟滞地问:“为什么没有说?”
“有很多次想讲的冲动来着,最后都忍住了。”方北夏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到底还是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高中生嘛,很敏感的。”
她不说,“笔友”也不深问,但会变着法让她开心。
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江越的心抽了一下。
蒋女士不知道真相,对方北夏的成绩焦躁不安,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压到底的球,就快要爆炸了。
本来下定决心要跟“笔友”倾吐的,没想到被老师逮住,最后失约了。
“后来我想说的,就是约他去综合楼楼顶的时候。”方北夏说,“因为那时候真的很窒息,快要受不了了。”
江越沉默。
“当时我上火了一个多月都没好。”方北夏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脸肿得像仓鼠一样。”
他记得的。
过了会,江越才说:“也许他真的有事没去。”
“你不用安慰我。”方北夏咧嘴笑,“他人很好的,一直说没关系,但他越那么说,我就越觉得他应该等了很久。”
江越苦涩:“事出有因,他会理解的。”
对“笔友”的愧疚,她当年就已经反复表达过了。
但当年落下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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