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岸的冥殿远远在望,与他们隔川相对。
眼瞅着距离目的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长剑却一个减速,骤然下掠,平稳着陆。
牌坊之上,“忘川渡”三个红字,赫然在目。
“神君,我们该不是要摆渡过去吧?”辛伊有些不好的预感。
自楚州说“一会儿还会打湿。”那话时,这预感便冉冉而生。
她私心觉着以楚州的法力,即便是要带上俩拖油瓶,来冥界也不过一个闪现的事儿,哪用得着御剑这般麻烦。
就她一个还好说,更何况此番同行的还有个脆落的“灵”妹妹,以楚州的性格自是不屑于有意刁难这般幼稚的行为。
真的很是古怪!
等等,他曾说“打湿”?…她后知后觉地向忘川江面看去,电闪雷鸣,波涛翻涌,这浪头折合一下,至少六级保底,她又往下头看了眼,清一色的破旧木船,连个顶都没安,哪能不打湿。
“我这妹妹晕船,神君你有没有其他办法。”辛伊竭尽所能为她俩争取着生的希望。
“小姐姐,你们不用管我,我可以的。”女孩如实道来,颇为耿直地“拂”了她的好意。
“可是我…晕船啊…”
她嘴角抽搐着,叫苦不迭。
烟波浩荡的忘川江面,一叶小舟披荆斩棘勉力前行,似乎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姐姐,你还好吗?”
“呕…”辛伊摆了摆手,低声道,“不妨事,不妨事…”
“呕…”
双脚一落忘川,无论神魔均无法动用术法,楚州也不例外。
只见他一头要不动声色地顾着辛伊她们,一头还要朝向水面不着痕迹地探看着什么。
但即便是吐得七荤八素的辛伊,也看得出他在追寻着什么。
一定是个他极为在意之人。
如此一来,方才御剑低飞之类一反他往日低调做派的行为,便也不难解释了。
可是他追他的人,关自个儿什么事呢!她一时气急正欲开口…“呕…”
浪头一个高过一个,远远看去,虚无缥缈的冥殿如海市蜃楼一般,夹带着水汽和火光,教人看不真切。直至离岸越来越近,鳞次栉比的宫殿逐步实化了起来,高耸入云且横向绵延至忘川尽头。倘若是头一遭来,只会觉着恢弘肃穆,不敢逼视。
更别说那主殿正是坐镇着三界敬仰的北阴大帝。
你且看楚州和与寒活得久是不久?同他相比,也都要小上一个辈份。
三界,三界,自是指那天界、人界和魔界。而在那忘川以西,人魔两界的分界线上,还镇守着暗神一族,也正是由他们一手缔造了独立于三界之外的冥界。
世人只知,上古有五大神族,南斗掌生,北斗注死,东斗司战,西斗主和,现任的四方神君同时应劫未归,徒留中斗神君孤零零地坐镇三界,暂为天地共主,却不知暗神一族本也是上古神族的一支——
他们栖居于这暗无天日的蛮荒之中几十万年,各方面的体征已发生了变化,因此适合修炼的术法也再不同于以往,方与传统神族彻底区别开来。
辛伊私心觉着,暗神一族如今的这番境地,大有被其余神族所遗弃的意味在里边。只不过这上古辛秘,即便是她祖父一辈也是讳莫如深,到了她的父王这辈已是不得而知,她等小辈更是提都提不得。
三界莫衷一是地缄口不言,这千万年来,倒也维持着各司其职的微妙平衡。
说到暗神族,不得不提那远在雪域高原之上的巫神一族,两族境地不尽相同。同为上古神族,同样镇守在天人魔边界线上,同这里漫无边际的黑暗相对,与巫神族为伴的便只有那万古不化的苍白。
当然,这也都是听苏暖酒后吐的真言。
辛伊将她那些颠三倒四的话整理了一番,内容大致如下:镇守于生命禁区的巫神一族,素来子嗣稀薄,到了苏暖这一代,更是传成了独苗子。而苏暖作为天人结合的“混血”,自出生以来处境便是极其尴尬的。
你说这回去继位吧?血统不纯;要是不回去吧?后继无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阖族上下开完大会开小会,讨论了一百年来年,也没得结果。
正好,苏暖将自己放逐在尘市烟火之中百余年,逍遥自在惯了,真要让她回去当个清心寡欲的神君,保不齐就酿成了三界中的头等祸事…苍生何辜!
辛伊吐得意识不清,再一抬头渡口在望,她这才找回了生的希望。
近岸时的风浪要小很多,他们总算是活着上岸。此时,她惨白的脸色总算是缓过来了些,渐染上几分血色。
“姐姐,我来扶你。”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到了鬼门关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恰是这一份格格不入的天真浪漫,使阴森幽暗的冥界明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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