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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魈把口罩塞到了自己肚子底下。严默笑，算了，它喜欢就给它吧，能有机会为传说中的山魈看病可不是所有医生都能遇到的奇迹。少年在老山魈身边跪坐下，抓住它一只爪子，试图寻找它的脉门。原战看自家祭司和老山魈相处和谐，他便蹲到一边去捡那些石头看，刚才他就觉得这些石头看起来特别亲切，洞内也有股让他感到舒服的能量流动，等他拿起一块石头，这感觉更加明显。老山魈扫他一眼，没说话。&ldo;这片林子里的瘴气和白影都是你弄出来的，它们也是你的能力？&rdo;严默还以为山魈的能力就是力大无比，结果人家山魈兄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ldo;我不能弄出瘴气，只能收集和利用它们。白影倒是我的力量，我们山魈一族也是靠这个能力才能活得稍微长一点。&rdo;这个稍微长一点到底有多长？严默倒没觉得山魈吸收别的生物的生命力来让自己延长生命很恐怖，长生族的枫族培育幼苗还直接用活人呢！朵菲的能力也是靠吸收周围生物的生命力来产生治疗效果。就是他和原战，只要他们还需要吃喝饱腹，他们也就在不断杀生来延长自己的生命。&ldo;那么你能让林子里的瘴气散开吗？&rdo;&ldo;我可以让它们散开一段时间。小崽，你还想从林子里穿越？林子对面到底有什么在吸引你？我去过那里，翻过山就能看到很多小湖泊，那里食物多，但是那些湖水里的鱼很多都吃肉，掉下湖水，以你的能力就只有被吃成骨头的份。&rdo;&ldo;呃？那种食肉鱼很多？&rdo;&ldo;很多！&rdo;老山魈加重声音，&ldo;以前也有人类想往那里迁徙，可他们留下的只有沉在水中的骨头。就连八头鱼也不敢随便往那里游。&rdo;严默被打击得不轻，果然再建一个部落的想法还是太想当然了吗？至少以他们现在的人手和能力，想要占领那片半盆地还有点难度，看来真的只能想法子回去九原了。原战虽然在查看石头，也一直在关注严默，见他神情略沮丧，立刻问他：&ldo;怎么？&rdo;严默把老山魈告诉他的事说了。原战走过来拍拍他，&ldo;这是大家的决定，不是你一个人的，现在知道危险也就罢了，如果真不知道就这么闯进去，我相信也总有办法活下去。&rdo;老山魈盯着严默的手臂，它大概觉得被一个人类小崽握着爪子很有意思，用爪尖戳了戳严默的手臂。&ldo;不要动。&rdo;严默瞅瞅自己被轻轻一戳就戳出一个小血洞的手臂，很是无奈。原战忍怒，他打不过那老山魈，不过伤了他的祭司总要付出代价。原战从地上抓起数块稍大的石头就硬往严默腰包里塞。严默看到石头上露出的一点晶莹，把它们当作伤害赔偿费，毫不客气地塞进了自己腰包中。老山魈瞅着这两人的行为，突然一巴掌向原战扇去。原战伸臂挡住老山魈的巴掌，脚下生根，但身体仍旧晃了一下。&ldo;喂，那人类战士，你想要元晶？&rdo;老山魈突然对原战开口。严默吃惊之余，翻译。原战也是一惊，原来这只单脚老怪也知道元晶，不过想想也是，元晶原本长在地下，现在却四散在这山洞里，那显然是被谁特地挖出来放到这里。&ldo;是，这是土属性元晶，我需要它们。&rdo;原战没有否认。老山魈似乎能听懂原战的话，就跟九风一样。为此，它很满意他的诚实，&ldo;这还是我以前从河对面挖来的，不过现在它们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rdo;它儿子那里也还有不少，而且如果它和它儿子需要也可以再到河对面去挖，当初它把高阶元晶都挖了来，唔，不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那里有没有新的高阶元晶产生？严默转述老山魈的话。两人听到河对面就想到了黄晶部落，这些元晶是不是来自那里？&ldo;这样吧，小崽，你不是要帮我看看我的身体吗？如果你能让我舒服一点，我就送你几块元晶。&rdo;&ldo;我要高阶的。&rdo;严默发现跟老山魈直来直去更管用。老山魈又发出奇怪的笑声，得意道：&ldo;我这里就没有低于六级的元晶。&rdo;看，多直白？严默笑得白牙都露出来，他什么元晶都行，但高阶土属性元晶，正是原战需要的，这趟密林探查真的没有白来！&ldo;来，我们再仔细看看，你哪里不舒服？&rdo;其实没有报酬，他也会仔细看，但既然有报酬，他自然要让对方感觉到前后变化。比起事后施恩，让对方因为感激而付出更多报酬，他更喜欢这种直白交易，没有欺骗，没有感情负担，大家你情我愿。&ldo;所有地方都不舒服，我老了，不是受伤，不是生病，只是老了。&rdo;老山魈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豁达。严默查看老山魈的眼睛、耳朵，又让它张开嘴看它的舌苔和牙齿，&ldo;你的能力相当于人类神血战士几级？&rdo;&ldo;九级，不止神血战士，所有智慧生物的能力都能按照这个等级划分。&rdo;老山魈在合上嘴巴的时候故意用牙齿磨了磨严默的手。大概是觉得自己弄明白了两人来这里的目的，并且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对它而言并不多稀罕，老山魈此时的状态很放松，对严默的态度也更随意。严默另一只手挠了挠它的下巴，老山魈舒服得发出呼呼声，嘴巴也松开了。&ldo;是谁划分了这个等级？&rdo;&ldo;不知道，也许是神吧。&rdo;老山魈被摸得舒服，竟然让严默给它把背也摸一摸，&ldo;传说能超越十级的智慧生物就可以活很长很长时间。&rdo;&ldo;十级神血战士很少吗？&rdo;&ldo;很少，一直都很少。&rdo;&ldo;那人类中有十级战士吗？&rdo;&ldo;也许有，但我没有听说过。&rdo;严默一边抚摸老山魈的背部，顺便查看他的骨骼和肌肉情况，一边想：虞巫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十级？甚至更高级别？那变态鱼似乎活了很长时间，还有枫族的老萨满。这样推断下来，天吴应该只有八级左右，山魈兄的级别应该跟天吴差不多，原战七级，九风可能在六级左右徘徊，不过人家种族彪悍，就算六级照样能和八级的打。&ldo;您听过炼骨族吗？&rdo;严默看老山魈回答爽快没什么心眼，他的口气也自然改变，变得更亲昵和尊敬了些。至于老山魈一开始用瘴气和白影攻击他们的事，谁会对闯入家中的强盗小偷客气？他理亏，老山魈又没有一定要杀死他，他自然不会记恨。原战听严默的说话，推测出他家祭司和老山魈之间很可能有了交易，在严默暗示下，他干脆去周围查看那些元晶，想先把最高级别的元晶挑出来。老山魈没去管原战，&ldo;炼骨族？我好像听谁说过，唔，我想不起来了。我活得没有长生族长，也不怎么离开这片森林，外面很多事情都不如长生族了解。&rdo;严默很想把它送进实验室给它彻底检查一番，再测测它的骨龄，他开始分别检查老山魈的三肢。最后，严默得出诊断结果，老山魈说得没错，它没有病，它只是老了。&ldo;你的情况我确实没有太好的方法解决。&rdo;严默坦诚道。老山魈丝毫不奇怪，&ldo;你摸得我很舒服，小崽，你留下来，陪我一段时间，我送你十块元晶，我可以让你自己挑。&rdo;严默动心不已，如果可以自己挑，他和原战完全可以找最高级别的元晶，他还暂时无法看出元晶内所含能量的级别，但原战身为控土战士，他应该能大略分辨出土属性元晶中蕴含能量多寡。但是他没有时间！他这么急着找元晶就是为了想回去，又怎么可能为了元晶留下来？严默摸向自己腰包，在利弊间再三考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ldo;您知道长生族，那么您也应该听过返魂树吧？&rdo;&ldo;枫族的萨玛？&rdo;老山魈又被这人类少年惊了一次，但很快它就恍然，&ldo;黑森林就在青渊湖旁，你既然认识人鱼，认识黑森林中的枫族也不奇怪，不过你竟然能见到他们的萨玛，还知道返魂树？小崽，神很宠爱你，他不但让你有了聆听者的能力，还让你遇见很多普通人类根本见不到的智慧生物。&rdo;严默笑笑，他说：&ldo;我不但认识枫族的萨玛，他们的老萨玛还是我半个父亲。&rdo;严默此时决定以后对这些智慧生物都不用&ldo;它&rdo;这个字眼。老山魈的嘴巴张开了，模样有点傻，&ldo;你、你不是人类？&rdo;&ldo;不，我是人类。&rdo;严默心中一动，道：&ldo;不过老萨玛赐给了我长生的能力，让我能像返魂树一样，可以自我恢复。&rdo;严默也不怕谎言戳破，返魂树都是萨玛，他就不信萨玛们会把自己的所有特性都告诉别的智慧生物。而老萨玛现在致力抚育枫族的小小萨玛，大概也不会随便跑出来溜达，进而戳破他的谎言，这样一来，他的恢复力和以后比他人长的寿命也都能得到解释，毕竟祖神还是太远了些，还不如长生族血脉这个解释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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