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恒到底是什么做的,铜墙铁壁吗?
“你停下来能不能说一声,我怀疑都能给撞成脑震荡,”揉着撞痛的鼻子,茹景闷声控诉,“痛死我了。”
茹景上洗手间没带自己的包包,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撞破鼻腔内黏膜,但真实的痛感让茹景的天灵盖都在发麻。
这痛感,恐怕是要记忆深刻了。
她摸了摸鼻翼处,没有液体流出,嗯……就是没出血。
席知恒转过身就看到她这幅抬手左右摸自己鼻子的样子,等她抬头时,他才发现她眼眶周围泛红,泪水莹莹流动,欲哭不哭。
他的心瞬间紧了紧,绷着下颌,声音里是不易察觉地担忧,“走路就好好走,还当自己三岁小孩子吗。”
茹景怒:“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我会撞上去?”
茹景刚想多哔哔几句,骂席知恒抽风,男人宽大温热的手便握住她的手,移到一边,随后掐住她的下巴,抬起。
他微微弯腰,与她齐平。
四目相对,茹景愣了一下,席知恒异常认真地观察着她的脸,好像是在确认她磕到碰到的地方是否严重,凝视的眼神里尽是专注。
席知恒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时不时扑过来,茹景脸上有些痒,头想往后仰,得来的是他眼神的警告,和手上的收力。
力气没拿捏好,茹景的两颊被掐得嘟起来,宛如气鼓鼓的河豚。
席知恒深眸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凝视着她的鼻尖一点红,问她:“很痛?”
茹景的嘴里仿佛是含着一口水,吐词不清,“你丝(试)丝(试)撞上一堵藏(墙)疼不疼。”
“还有力气和我顶嘴,看来不是很疼。”席知恒哂笑,松开她的下巴,瞧她泛起一层薄薄红晕的脸,心情很好。
“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那些话。”
倏地,他嘴里冒出一句让茹景不得其解的话,她说哪些话?
茹景从自己的记忆里抽丝剥茧,脑子里一幕幕闪过不久前的对话,忽地就停留在“肾功能”三个字眼上,欲脱口而出的话卡壳,脸上神情讳莫如深。
席知恒是不是误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苍天可见,她真没有,纯属嘴快就说了出来,没有带任何不健康色彩。
可这话要说给别人听,谁信?
茹景自己都不信。
她怏怏地哦了一声,摸着自己鼻尖,偏开头往包间的方向走,将席知恒甩在身后。
脚下步履生风,也抵不过男人的长腿,几步就跨越到她前面,随后刻意放缓了速度与她并肩而行。
幽深昏暗的长廊里,席知恒在右,她在左,更左边一些是一道透明玻璃墙,墙外被灰蓝的天色笼罩,密不透风,天际亮着一颗闪耀的星,庭院的中心已点燃明灯。
玻璃墙上映出茹景和席知恒并肩行走的模样,男人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长手长脚的,身材比例极好,她站在旁边就像个小鸡仔,更确切的来说是个小挂饰。
穿平底鞋的她想要看清楚席知恒那张脸,不单需要抬头仰望,更是需要踮起脚,她才能从模糊的倒映里看清楚他脸部完整的轮廓。
想了想,她放弃了踮脚的想法,偏头欣赏玻璃墙上的人影,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描绘起席知恒的面容。
一旦陷入一件事,她会将精神专注在上面,以至于席知恒喊她,她都无动于衷。
席知恒脚下步伐微顿,顺着茹景的视线,不期而然看到茹景的眼神一心扑在玻璃墙上的影子,偶尔地歪一下脑袋,似是想通某个点子。
席知恒目光幽幽,抬手挡住她的视线,“我刚说了什么?”
“啊?”茹景眼前的光芒黯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席知恒的掌心,纹路清晰,却也错综复杂。
三条代表生命、事业、爱情的掌纹,每条都横生枝节,互相缠绕在一起。
茹景忽然就想到,不知道哪个看相大师说的:最忌掌纹紊乱复杂,一生波荡起伏无归依。
是这样吗?她其实不太信风水看相这一套,经历过的九年义务教育让她认定万事万物有自己科学合理的解释,从掌纹看人生对她来说,太荒谬了。
但她没忘记在贴吧里看过的那个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帖子,就连陈芸芸过来都是抱着他有悲惨身世,想借此见缝插针,搏一搏好感。
茹景扬起脑袋,略带茫然的目光对上席知恒止水般的双眸,一个激灵,清醒回神,无端感受到一股凉意。
搓着自己的手臂,茹景环顾四周,唯有头顶中央空调的风徐徐吹动,她不由得纳闷:“白天也不觉得冷啊,工作人员把温度调低了,还是这会儿的温度降了不少?”
她自言自语两三句,话锋蓦地转到席知恒身上,“不好意思,我刚没听见你说什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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