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他斗,半分胜算都没有。但他还是凭着少年人的一腔孤勇,说,“我听到了周灿的电话录音,他想让我陪他六个月,你们之间的大麻交易他愿意少赚两个点。”程景森薄唇勾起,“尹寒啊,”他叫他的名字时莫名温柔,却让尹寒浑身一颤,“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你竟然敢翻电话录音。”尹寒甚至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解释来不及道歉也来不及逃离,就被程景森摁着头,一把压进了水里。窒息的恐惧感瞬间袭来,尹寒猝不及防被水流倒灌入鼻腔,在浴缸底部剧烈呛咳起来。他极力挣扎,双手抓住程景森的手臂,试图挤压他的肘腕关节,令他松手,但病中的他太过虚弱,根本无法进行有力反抗。程景森将他死死压住,看着他的黑发在激烈浪潮里起伏,连串的气泡从水底窜出,又在水面破碎。尹寒起先还能在他手臂上留下几个掐痕,后来渐渐脱力,反往缸底滑得更深。就在尹寒以为自己将要溺死在这片浅不过一米的水域时,程景森在他几近窒息的前一刻将他拽出。尹寒匐在浴缸边猛烈地咳水,眼前一阵阵发黑,垂落的湿发挡住了脸。经过一整晚的折腾,他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程景森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过一会儿,等他稍许平复,程景森说,“尹寒,别试探我好吗?”他顿了顿,视线停留在他线条紧实优美而微微发颤的肩胛骨上。“陈瑜教过你什么?教你在处理危机时故意和我对峙?激发我对你产生兴趣,进而把你留在身边,嗯?”尹寒仍然垂头趴在浴缸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程景森转身在一旁的储物架上拿过一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万宝路,取出其中一根点燃,然后咬着烟,蹲下身。尹寒满面水渍,双目赤红,漆黑眸子慢慢看向他。像一只受伤却难驯的兽。就是这个表情……程景森猛吸了一口烟,深吞入肺部。陈瑜大概教过尹寒很多事,教他用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接近自己。但是这个表情,是教不出来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容易地仅靠一个眼神,就能激发起他最深沉的欲望。“我会听话,不要把我送给周灿”尹寒声音发抖,祈求道。——让步百分之二是很大的一个数。尹寒替程景森算过,至少也是三四百万的进账,他知道自己值不起这个价。程景森隔着烟雾看他。明明是在求人,尹寒的眼睛里却看不见一丝服软的神色。他站起身,拿过一条浴巾搭在浴缸扶手边,“洗完了就出来。”他什么也没应允,咬着烟径直出去了。-尹寒洗完澡走出浴室,已是凌晨一点。窗外的整片社区都黑透了。他和程景森之间隔着一间没开灯的卧室。程景森坐在书房电脑前远程监控赌场运营。尹寒慢慢走过去。他光脚踩在实木地板上,每走一步,内心的惶惑不安就加深一层。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听到答录机回放周灿留言的事算不算过去了,也不知道程景森在床上提到的陈瑜的别有用心到底会是什么。当他停在程景森的书桌边,男人抬手递给他那个素描本。“画完吧。”程景森说,声调平缓。尹寒心生不解,不懂他为什么执着于这张画,却不敢多问,拿过本子和铅笔,走到书房窗边继续动笔。时间缓慢地流逝,铅笔划过纸页的唰唰声断断续续,有时非常流利有时又似很迟疑。但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大概半小时,尹寒撑起蜷坐得有些发麻的腿,走回程景森身边,给他看那副草草完工的素描。程景森抬手指了指右下角的窗台近景,问,“你呢?”尹寒茫然,“什么?”“你刚才不是坐在窗台边吗?”尹寒一愣,“您要我加上吗?”程景森说,“换个别的颜色,不要黑白的。”室内静谧,他倦哑的声音听来有种不真实的磨砂感,一点一点填入尹寒耳中。尹寒转身从自己提进来的画包里摸出一管红色丙烯颜料。因为没有调色板,他随手把铅笔往脑后扎起的湿发里一插,再将颜料挤在右手拇指上,以深深浅浅的指腹压痕,在画中的窗台边印出了一个观雪的背影。这幅画乍看之下很违和,平衡构图的画面里掠过一笔无法掩饰的划痕,仿佛一道伤疤横亘在雪景之中。明明是一幅黑白素描,窗边的人影却是刺目的血红,不知揣着什么心绪在观赏外面世界的一片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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