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做得我莫名不安,只得起身向温亦之房间去瞧瞧情况,话说时至今日,虽我晓得苏若言内力深不可测,但亦之此番所中“吸功掌”,也确实是难以拿捏对付,如若一个不小心,只怕把全身内力搭了进去也未可知。我走到房前,推门而入,此刻房间仅亦之一人,且他居然清醒。我亟不可待,只得上前一把握住他双手,惊喜道:“你醒啦?”他木然望我一望,我道:“亦之,我有事要同你讲。”无非是之前的原话,告诉他我乃灵剑所化,他听后半响不语,只弱着气息似看疯人般看我。我见他不信,又听闻这“吸功掌”之症状如若峦峰连绵,起伏不定,生怕他过会子又晕厥过去,只得赶紧运灵枢逼出灵气,等待现出原形,证我实言。银光敛去,后头化出真身。温亦之眼睁睁望着我化回原形,虽惊异却一动不动,坐在床头。我见他胸口微微起伏,快而骤乱,一副如见鬼魅的模样。我运控灵枢开口道:“灵剑沉渊。亦之,你曾是我的主人。”他闻言一怔,双眸越睁越大,我眯眼一瞧,里面突地炸出血丝,只见他陡然深吸一口倒气,竟生生晕了过去。事发突然,我僵在原地,反应过来立马化回人形,将人扶起,推入内力。我心里头纵是将自己骂了个千万遍,悔恨万万不该在如此情境下现原形来刺激与他。倘若他因此而急火攻心伤了性命,那我便化回剑身跳了熔炉遂了干净。这时苏若言突然端着冷水进来,见状二话不说,只含着古怪神色看我一眼,便一把将我推开,自己接力运功。好在他内功深厚,疗伤之后亦之的气息也渐渐稳定下来。我托着昏迷的亦之放回床头,回首看向苏若言,他坐在桌边,双眼低垂若有所思,也不向我询问方才事情原委,我自觉有错在先,也不好意思告知,只得再多看亦之两眼,才推门离去。我这夜里分明别想合上眼,只满脑子是温亦之的事情,想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最后只能爬起身来,妄图再去看他一看。我真就走到他们房前,见房内灯火明亮,贴门缝一瞧,房中只剩温亦之一人,却不知苏若言此刻又身在何处,心中暗骂一句,便推门而入,只见亦之竟已清醒,此刻正靠于床头满额细汗,手持一坛不知哪里来的酒,凝神不语。他见我进来不禁一愣,凝视酒坛的眼色越发沉静。我一惊,忙去拦他:“哪里来的酒?你身上有伤,怎能饮酒?!”“你原当真是一把灵剑……这世间万事,当真新奇的紧……”他并不答话,反倒自顾自说着这些,似已然接受我乃是灵剑所化,可他竟半分也不惊讶。只目光清澄如水望着我,如此伤病之下,竟有一些回光返照之感。“从前喝这‘早春白露’只觉酒性醇厚,饮毕许久仍有三分余香,回味无穷。”他望着空中呆呆,似略有醉意:“可如今……却忽觉这酒仿佛不似从前那般,香也敛了,甜也散了,就剩满口苦涩之感,怎地再没别的了?”我答不上来,只觉自己一下子明白他这话中之意,顿觉苦涩不已,于是伸手揽他酒坛,他不依,只仰头再饮一口。屋内灯火幢幢,我便又听他道:“从求侠道义到犯下深重杀孽,那段时日我夜夜与噩梦缠绵,只得把酒消愁,事到如今,倒觉得这酒要比这世上许多更有人情味了些……”他忽的转头看我,惨然一笑:“可如今,为何连这酒……也变了味,变得我不认得了呢?”我看他那一副模样,哭也不是哭,笑也不是笑,只把个通红双目望着我,让人可怜到了极点。可纵然如此,我亦深知他现在有伤在身,方得苏若言传功所救,眼下决计不能胡乱饮酒,于是强行拎过那酒坛,好言道:“等伤好了再喝,伤好了再喝。”言罢,我回身准备将酒坛放下,哪晓得衣角一紧,生生被扯住去势。只见方才靠于床头之人,此刻正圆睁着发红双目,满眼迷离直直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我见他胸口起伏绵长,眼神散乱,便晓得这大约是饮酒微醉而致,心道他借酒消愁,愁意更愁,只得他按回枕头,可他就如同松手我便要即刻灰飞烟灭一般,死死捉住也不松开半分。我见他这半醉半醒最是难受,于是伸手掖他被褥,哪晓得他一把扯住我,突然落下泪来:“怕是熬不过去了!熬不过去了!”我知他此刻醉酒正说些胡话,以为自己气数将尽。想到这里,我不知为何,竟一时难过的如烧红的铁烙万般烫过,撕扯疼痛不能更甚。我按他回床头,他扯着我衣袖一个劲的又颤又抖,只那么一盏茶的功夫,他一直喋喋不休些醉话,甚么绵绵长恨,甚么倒不如一头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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