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扯着“卖掉”的幌子,扛着被打晕的黛西离开,把她藏在郊外一座小农场里,回去告诉同伙说“卖掉了”,三十万星币,返回帝都后一起分钱。
警署里,黛西哭泣得很大声,竭力替那个叫“卡尔”的绑匪分辨:
“我哥哥不是他杀死的,他带着我出门了,那两个绑匪留在原地,杀了我哥哥,还把他的尸体绑上石头,扔进了大海里。”
“那哈里呢,他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黛西觳觫,嘴唇颤抖许久,极其小声地撇清:
“不是我,也不是卡尔和其它绑匪,是……是我哥哥杀死了他,哈里被绑架以后,态度嚣张,不肯给我道歉认错,还大声羞辱我们,我哥哥气极了,一时冲动杀了他。”
白尔文沉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黛西的话。
绑架哈里的五个人,三名绑匪,一对兄妹,几个月过去,五个人只剩下两个,哈里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能听这两人怎么说。
白警长问过黛西以后,又去问卡尔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差不多。
“黛西没有杀人,她胆子太小,怕见血,哈里那么羞辱她,骂她,她也只是冲上去抽了他两巴掌,还是我帮着踹了几脚,我们绑架哈里另有目的,并不想真的杀了他,但是黛西的哥哥,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人。”
这两人的话,基本可靠,起码白警长没怎么怀疑。
绑匪跟哈里无冤无仇,绑人也是听命从事,目的还没有达到,先把肉票杀了,不合常理。
至于黛西,只看她腼腆柔弱的外表,很难相信她敢持刀杀人,杀鸡都不一定能行。
白警长关注的重点,也不是这些,他问卡尔:
“是谁指使你们绑架了哈里?”
“阿尔瓦,他想得到哈里父亲手里的几十座星矿,哈里的父亲一直不同意,阿尔瓦气急了,让我们领着黛西兄妹,一起来到墨尔郡,绑架了哈里。”
叶仁杰名下的那几十座星矿,如果没机会改造成猫眼棘花田,价值就是负数,不但赚不到钱,每年还要倒贴一笔天文数字的税金。
有阿尔瓦作梗,他不可能申办到毒植培育许可证,卖掉这些废矿,是他最好的出路,但他心存幻想,也赌一口气,宁愿倒贴钱,也不肯出售。
僵持到最后,两败俱伤。
叶仁杰失去唯一的儿子,阿尔瓦也背上好几条人命。
他怎么都想不到,卡尔这条漏网之鱼,会给他致命一击。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雷焰家族也救不了他,很快被帝都警署羁押,等待他的,是漫长的刑期。
查尔诺从头到尾蒙在鼓里,回过神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气得他原地转圈圈,诘问叶藜:
“小云朵,你干嘛非要斩尽杀绝呢?”
“你应该去问阿尔瓦,干嘛一定要坏事做尽呢?他害死哈里,害死黛西的哥哥,害死那两名绑匪,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查尔诺苦笑:“他就算要付出代价,也不该由你出面追讨,你这样做……会得罪雷焰家族,他们一定会对付你。”
“我早就得罪雷焰家族了,以后还要跟你表哥一起开发布谷星,仇恨越来越多,越来越深,雷焰家族想干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叶藜怡然不惧,告诫查尔诺:
“那个阿尔瓦彻底完蛋了,你赶紧离他远远的,别被连累到,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怨不得任何人,都是他咎由自取。”
卡尔的口供里,还牵连到伯特兄弟。
他们一开始是真·不知情,后来就是故意包庇了,警方登门传唤,雷焰家族也无可奈何。
叶藜呆在家中,四面八方的消息却源源不绝。
首先说卡尔,绑架案后,他忐忑不安,既担心阿尔瓦会杀人灭口,又担心黛西一个人呆在小农场里不安全,琢磨着怎么开溜的时候,阿尔瓦派他和另外两名绑匪一起出门办事。
飞车上的星能电池,早就被动了手脚,乍一看是满值,其实只有十分之一,飞上高空没多久,就摔了下来。
卡尔早有预防,背着一个小降落伞包要逃走,另外两个同伴眼红,扑上来撕扯争抢,害他偏离了原定方向,落地时摔断了一条腿。
他一瘸一拐,辗转赶到黎城郊外那座小农场里,先养好了腿伤,然后领着黛西一起离开,躲到海中荒岛上,寻觅合适的过路海船。
如果不是叶藜突然到来,最多十天,他们就会改名换姓,在其它联邦开始新生活。
叶藜对黛西颇为同情,给了她一百万星币聘请律师,还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写了一份谅解书,请法官从轻判决。
那个卡尔,虽然良心未泯,对黛西也是真心,但坏事干了一箩筐,判刑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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