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纤被他吼得身子一抖,哭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她又转向元珣,磕着头道,“陛下,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真的知错了。”她嗑的很用力,砰砰砰作响,光洁的额头很快就碰出血来。元珣始终没多看她一眼,只面无表情的看向楚善林,淡漠道,“楚相,你觉得朕当如何处置呢?”楚善林对上帝王深邃的眼眸,只觉得肩膀上压了千斤重的东西,背都压得直不起来。沉吟片刻,他低声道,“陛下,子不教父之过,都怪臣没有把小女教导好。但小女……小女她尚且年幼,且入宫不久,或许是受了歹人的蛊惑……臣恳请陛下开恩,饶恕她一条性命,降位份也好,打入冷宫也好,亦或是将她送去宗庙出家修行……至于其他责罚,老臣愿一力承受,还请陛下开恩。”元珣耐心的等他说完,才轻轻开口,“尚且年幼?”楚善林头皮一阵发麻,“……”正在心头斟酌着该如何回应,上头又传来那令人畏惧的声音,“如若她这次下的不是合欢媚药,而是夺人性命的毒药呢?”话音一落,楚善林浑身一震,膝盖直直的撞在冰冷的地上,战战兢兢的匍匐着,声线苍老的恳求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楚纤纤也呆住了,怎么……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她看了看跪在一旁的父亲,又抬头看向上头,慌张的解释道,“陛下,嫔妾从未有过害你的心思啊,你就是借嫔妾一百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呐!”元珣哼笑道,“是么?你们楚家就从未动过这心思?”这话,如同炸雷一般在楚家父女俩头上响起。楚纤纤吓懵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楚善林则是心头猛地一沉,无比恳切道,“陛下你这话实在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一心为大梁,从未有过半分不该有的心思,还请陛下明鉴。”他的头低低的垂着,也不看清楚皇帝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那道幽深冰冷的视线如同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于他头上盘旋着,扫荡着。好半晌,上头才道,“你们楚家总要给朕一个交代。”说罢,他稍稍抬头,示意一侧的常喜。常喜会意,很快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那木托盘上,摆着两杯酒。元珣悠闲的往后一躺,看戏似的,玩味道,“这两杯酒,白瓷酒杯里放了鹤顶红,青瓷酒杯就是寻常的汾酒。你们父女俩选吧,今日,楚家总是要死人的……”楚善林和楚纤纤皆是一怔,随后,两道视线一齐定在那两个酒杯上。一青,一白。一生,一死。眨眼间,变成了他们楚家内部的矛盾。楚善林最先回过神来,稍显浑浊的眼眸微动,视线缓缓地转到了楚纤纤的脸上。这是他的女儿啊,从小到大一直捧在掌心里的明珠。作为父亲,他本该毫不犹豫的拿起那杯毒酒的……可是。这个女儿入了宫,犯下这样的大错,就算活着,她又能怎样?左不过是浑浑噩噩、毫无希望的过一生,再没半点指望。而他,是楚家的主心骨,偌大个楚府还要他扛着,就算陛下因着这事疏远了他,防备了他,他大不了告老还乡,远离京中……楚家是离不了自己的,自家那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孙辈还年幼,自己要是走了,楚家肯定会落败的。对,自己不能死!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责任。楚善林堪堪回过神来,老泪纵横的望向楚纤纤,哽噎道,“纤纤,父亲一直以你为傲……你是父亲最出色、最骄傲的孩子……可惜、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你若是个儿子,父亲自可饮下这毒酒安心离去……可你那两位兄长,你是知道的,他们一个蠢钝,一个纨绔,都是不争气的东西,父亲要是走了,咱们一家老小该怎么办?楚家不能这样败了啊。”他说着煽情的话,楚纤纤的眼中却是一点又一点的绝望。那种绝望,仿若将她推进隆冬的冰河里,寒冷刺骨,令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她从小尊敬的父亲,从小仰慕崇拜的父亲,竟然……选择让她去死。还说,可惜她不是男儿?“哈哈哈哈哈哈……”楚纤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疯迷了一般,边笑边落下泪来。安静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她诡异癫狂的笑。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她平静下来,看向常喜,“松开我的手。”常喜一顿,抬眼请示着元珣,元珣略一颔首。待双手束缚解开,楚纤纤直接拿过那杯放了鹤顶红的白瓷杯,含泪笑道,“父亲,你也举杯,就当送女儿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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