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来不及救。 火光冲天,将黑夜都照亮了。火光明灭中,每个人都像是有无尽的愁绪。 燕王命人收了兵,临走,看着疾风和裴玉卿笑了笑。 城中,袁家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火海中,所有的将士们都在城中打水,可惜依旧阻止不了火势。有人冒着火往里冲,可惜也过不去。 这年代的房子,全是木头,遇见了火,真就可以烧成灰烬。 &ldo;几百口子人啊……&rdo;一个小将擦了一把脸上的灰,迷惘道。 &ldo;几百?城门口死的,何止几百……&rdo;另一个将军也看着袁家宅子,淡淡的道。 横竖,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了。 &ldo;这是图什么呢?袁将军的母亲,幼子,都在……袁家……绝后了!&rdo;先前那个将军紧紧的攥着拳头道。 &ldo;是呀,图什么呢?&rdo; 燕王就在他们身后,阴影处站着,他看着明灭的火光,满心都是空。 步履蹒跚的回了所谓皇宫。 这里再是修建,也不是皇宫,哪有这样小的皇宫?他怀念的,是他出生的万象宫。可惜……今生今世,再不得回去了。 &ldo;父皇,一样是宠爱,为何……您却不如他?&rdo;燕王呢喃。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他的嫡兄,燕凌城。 他的父皇宠爱他,燕凌城宠爱燕子归,而他……却不如燕子归。 &ldo;传令,叫宫中所有的侍卫,宫女,都退出去吧。&rdo;燕王淡淡的道。 &ldo;再叫皇后,嫔妃,太子,皇子,公主都进宫来。&rdo; 侍卫头领是他的贴身侍卫,从来不会反对他,即使疑惑,也匆忙去了。 一个时辰后,燕王提着剑,进了后宫。在哪之前,他下了此生最后一个令:&ldo;明日早晨,开城投降,所有士兵不得反抗。&rdo; 盛夏呀,死去的将士们尸首都没处处理,总不能城中建坟墓吧?不投降怎么办呢?燕子归,都说你仁善,其实,你很毒辣啊! 所谓后宫,不过就是扩建了几倍的后院。 皇后见了他,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提着的宝剑。惨然一笑。 &ldo;皇后,你我结发夫妻……&rdo;燕王道。 &ldo;是,臣妾都懂,陛下,容臣妾……白绫三尺吧。&rdo;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们,便转身进了内室。 其他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太子手都在颤抖,终于还是在听见屋里凳子倒地的声音之后,举起了自己的佩剑。 &ldo;孤是南胤太子。理应殉国。&rdo;说罢,便横刀自刎了。 燕王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跟前,心里痛极了。不过他依旧不动。 他有是个嫔妃,多数都是当年跟着来到江陵的,他本人,委实不是个好色的,纵然已经做了皇帝,还没有选过秀女。只有大臣家里,送进来的两个年轻嫔妃罢了。 除了一个已经出阁的公主不在,其余八个孩子,连同死去的太子,最大的二十一,最小的……还在襁褓中。 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 那是他的德妃。 德妃满面泪痕:&ldo;就叫臣妾,亲自送皇子上路吧。&rdo; 她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儿子…… &ldo;儿啊……啊……&rdo; 良久,她松了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捡起太子跟前的剑,也跟着横刀自刎了。 枭雄末路 燕王的手在抖,他提着的剑还没有染血,可是他的儿子,妻子,妾室已经死了四个了。 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他的淑妃没有孩子,流着泪,也进了内室。不多时,又是凳子倒地的声音。 剩下的人,却再没有一个敢自尽的。 燕王仰头,看着夜空,良久道:&ldo;不敢自尽,朕送你们。不必害怕,朕很快就来找你们。&rdo; &ldo;父皇!我不要!不要啊!&rdo;二皇子跪地,哭道。 他还年轻啊,他不想死,不会死啊! &ldo;就算输了,也不会死啊,不会的!燕振岳那个小皇帝还活着,他还活着,我们也没事的!&rdo; 其余人都应和着,这些人不想死。 &ldo;你们以为,朕是怕你们活不了才亲自下手?不,不是的。&rdo;燕王笑,带着凄凉和骄傲:&ldo;朕是皇帝,你们是朕的嫔妃,皇子,公主,怎么能苟活呢?你们该有自己的骄傲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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