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越发懵懂——什么程琇? 还未回神,一个清朗的声音已是在身侧响起: “不敢劳大人动问,学生程琇,见过大人。” 沈亭头“嗡”的一下——方才山长说的名字竟不是自己?一时慌张间讷讷道: “小子鲁莽,以为大人——” 却被杨泽芳沉着脸打断: “祭酒大人面前如何敢这般唐突,还不快向大人赔罪?” 周明义神情便有些古怪,又看一眼那蟾宫折桂蒲团所在的位置,似是明白些什么,当下摇头道: “少年人吗,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赔罪什么的,倒也不必。” 口中说着,已是和杨泽芳转身而行,两人言笑晏晏间,竟是把沈亭忘了相仿。 倒是程琇,恭恭敬敬的紧随在两人身后,又在下人的引导下,径直坐在了那蟾宫折桂蒲团之上。 话不投机 沈亭只觉整个人如堕冰窟—— 方才自己并没有理解错,山长和祭酒大人说的无疑正是众多学子羡慕的、富有传奇色彩的那蟾宫折桂蒲团最后的归属。 唯一错的地方就是,那样一个众人瞩目的荣耀所在却并不是属于自己,而是给了程琇。偏是自己太过激动又神思不属之下,竟是在山长一语甫落之际,便应声而出。 即便被山长拿话岔了过去,可身边诸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必然已看出来端倪。 果然,周围书院学生先是齐齐愕然,待回过神来,瞧着沈亭的眼神无疑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恶趣味—— 都说文人相轻,这几日众人早受的够了,再是解元郎又如何,风头就能盖过整个明湖书院吗? 倒好,山长宝贝的什么似的,不独收为亲传弟子,且但凡书院中有什么重大集会,必令沈亭为众人之首,倒是其他学子,不得不忝为骥尾。 早憋了一肚子气,偏是杨泽平刻意压制下并不敢发作。这下终于得了机会,如何肯错过: “沈举人魔怔了吗?怎么做出那般失礼之举?” “哪里是魔怔,叫我瞧着,怕是笃定那蟾宫折桂蒲团定是他囊中之物,只一时的得意如何能保证永远的风光,眼下可不就被打脸了——只叫我说,程师兄本就文采过人,又自来谦虚,更兼知恩图报,真真是谦谦如玉的君子,倒是比起那等利欲熏心、背叛师门之辈好得多了……” “可不,不过是一饭之恩,程公子尚且铭记在心,这么多年都对杨家大房恭敬有加,倒是这沈举人,受人家重恩,倒好,还没怎么着呢,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吃相可不要太难看……” 沈亭听在耳中,好险没羞死。有心转身离开,却知道自己真是就这么走的话,怕是事情更不可收拾,那些个流言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一时忆起当初师门大恩、师兄妹相得,一时又恨极杨泽平出尔反尔,令自己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低头瞧见自己身上明湖书院学子服饰,只觉讽刺已极,头晕目眩之下,喉头一阵发热,待用锦帕擦拭才发现入眼处竟是几缕残红。 旁边也有眼尖的人瞧见,不由吓了一跳,心说这沈亭好大的气性。竟是再不敢出言讥讽,恰好有下人上前,礼让各位学子入座,众人也就呼啦啦散去。 那下人又得了杨泽平暗地叮嘱,沈亭面前很是赔了些小心谨慎,终是引了沈亭往曲水河畔而去。 只是沈亭模样却明显有些恍惚,甚而并不曾由下人领着自己坐到指定的位置,竟是自顾自坐到了最下首。 那下人无法,只得悄悄禀了杨泽平了事。 弄得杨泽平也有些气闷—— 要说这些日子的相处,杨泽平委实对沈亭颇为欣赏,确然有大才不说,更兼为人缜密,做事妥帖,真是进入官场,必非久居人下者。 又急于让沈亭对自己死心塌地,彻底代替沈亭心目中杨泽芳的位置,不免对沈亭多有偏颇。 如何能料到竟有今日事端? 只相较于曾长期把持书院的大房而言,二房无疑根基还不甚稳,万事再小心都不为过。 罢了,今日且委屈沈亭一回,待得两家结亲,想来这些龃龉小事自会烟消云散。 当下也不再勉强,只小心奉承周明义,又把程琇介绍给周明义认识,好在程琇仪容风雅,又颇知趣,三人谈笑风生,一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倒是远远的顾准瞧见,眼中掠过一丝哂笑之意—— 这世上若杨家大房那般连背叛了自己的学生都不追究的死心眼傻子又有几个?那沈亭看着聪明,怕是扔了珍珠,捡了只死鱼眼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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