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得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吩咐,却还是一溜烟地跑去了梨园。好像一切都挺好的嘛!婢女们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夫人正襟危坐在炕几上绣花,端娘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小丫头们看见了四平,知道是爷来让他问消息了,都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道:&ldo;四平哥哥,爷让你来问什么!&rdo;四平笑着摸了摸头,道:&ldo;就是让来看看,夫人在干嘛!&rdo;小丫头们笑嘻嘻地道:&ldo;夫人今天一天都在绣花呢!&rdo;四平摸头不知脑地站了半晌,然后回了勤园。中午的时候,懋生留在勤园吃午饭,期间问四平:&ldo;怎么说了?&rdo;四平谨慎地道:&ldo;回爷的话,夫人一天都歪在炕上绣花呢!&rdo;&ldo;端姑姑呢?&rdo;&ldo;在一旁陪着说话呢?&rdo;&ldo;都说了一些什么?&rdo;四平回忆了半天,道:&ldo;七七八八的,小人只是零零散散地记得几句。&rdo;&ldo;说给我听听!&rdo;&ldo;是。&rdo;四平尽量地不带观点地叙述着,&ldo;夫人问端姑姑,喜不喜欢雍州。端姑姑说,哪里都一样。夫人又问端姑姑,要是让你选,你是喜欢雍州呢,还是喜欢舒州。端娘想了一会,说,喜欢雍州。还说,她在舒州老家已经没什么人了,一个远房的侄子和侄媳妇,天天就想着让她大贴小补一点,也没什么意思。夫人就说,不管怎么说,有个晚辈照顾,总是好的。还说,要不,就在这群小丫头里选个喜欢的,收在膝下,过几年荣养了,再给小丫头招个上门女婿,以后也有个依靠……&rdo;四平的话说到这里,齐懋生就跳了起来,他丢了吃到一半的饭,急冲冲地去了梨园。梨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个叫云裳地站在屋檐下服侍。平时顾夕颜见到他就喜笑颜开,不顾礼仪地和他搂搂抱抱的,他倒是觉得人越少越好,可今天看了,心里却冒起一团火来。齐懋生脸色铁青,厉声道:&ldo;人呢,都到什么地方去了……主子还没歇下,你们到歇下了……是不是都不想活了……&rdo;梨园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齐懋生发火。锐利的目光,生硬的神色,凛冽的气质,全身都散发着让人不粟而寒的杀气。梨园的规矩,在顾夕颜进园的第一天就定下的,从来没有第二种声音。如今被齐懋生这么一吼,大家都战战兢兢地跑了出来,三五地站在角门或是屋檐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顾夕颜当然也听见了,忙递了一个眼色给端姑姑,自己趿了鞋就准备出去看看,一撩席子,却和齐懋生碰了一个正着。&ldo;这是怎么了……&rdo;顾夕颜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懋生就一下把她搂在了怀里,炙热的吻也密密匝匝地落了下来:&ldo;夕颜,夕颜……&rdo;他一边喊着顾夕颜的名字,一边开始粗暴地解她的衣襟。&ldo;懋生,你这是怎么了……&rdo;愕然中,齐懋生已把衣冠不整的顾夕颜丢到了炕上的垫子上,开始脱自己衣服。端娘&ldo;哎呀&rdo;了一声,忙把屋子里正服侍顾夕颜的人带了出去。除了疼,还是疼……顾夕颜无力望着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的齐懋生。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好像要在她身上发泄什么似的……他的眼角眉梢也尽是痛苦。可就是这样的疼,自己还能感受多久……想到这里,顾夕颜泪盈于睫,心底软软的,温柔地搂住了齐懋生。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齐懋生突然就清醒过来。望着含泪而笑的顾夕颜,他逃避似的把头埋在了散发着淡淡醇香的乌发间:&ldo;夕颜,你别走,哪里也别去……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孩子的……我们去盛京的栖霞观……&rdo;是因为这个吗?顾夕颜心底生楚,紧紧地抱着齐懋生,软软地应了一声&ldo;好&rdo;。从那天以后,齐懋生就把公务般到了梨园,两个人一东一西地歪在临窗的大炕上,顾夕颜绣花,齐懋生看公文。有时候,齐懋生抬头:&ldo;绣得不怎么样嘛?还要再练练!&rdo;顾夕颜就朝着他柔柔地笑,想起了柳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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