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后人,谭盛礼真的不忍心苛责他。进了食,谭振学脸上渐渐有了光泽,他揪着被子,试图爬起来,谭盛礼按住他,“躺着吧。”“父亲……”谭振学眼泪夺眶而出,“儿子不孝,又落榜了……呜呜呜……”开始了又开始了,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哭,谭盛礼掏出手绢递过去,闷声道,“你还年轻,下次再考就是了。”科举并非想的容易,多少人考到老都还是个童生啊。他不安慰还好,听了他的话,谭振学哭得愈发伤心,“父亲,是儿子没用,愧对你的教诲。”说着说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谭盛礼:“……”说女儿是水做的,谭家男儿何尝不是,随便哭两嗓子就有水漫金山的趋势,谭盛礼额头突突直跳,“别哭了,哭也挽回不了局面,好好养着,身体好点了把你的试卷默下来我看看。”他也纳闷谭振学为何考不上,从平时功课情况来看,考秀才是没问题的。秀才送礼谭振学又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谭盛礼不忍直视,偏头看向边上畏畏缩缩站着的其他人。谭家到这辈已经没有下人了,屋里站着的都是自家人。谭辰清是独子,共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女谭佩玉是原配所生,已经嫁人了,而面前梳着双丫髻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是谭辰清小女儿谭佩珠,现年13岁,生在重男轻女的人家,地位可想而知,小秦氏在时她的好日子还好过点,小秦氏走后,她和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没什么两样,好在长媳汪氏怜悯她,进门后待她不错。可还是太瘦弱了。在她身上,谭盛礼看到了谭辰清小姑的影子,那姑娘聪慧温婉,天资过人,为了家里亲人,嫁给了一位商人,商人给的彩礼多,她拿彩礼偷偷在惠明村置办了两百多亩田地,等出嫁那天全交给了谭辰清,要谭辰清留着科举时用,自此后,她再也没回来过。有次谭辰清喝醉了说她嫁人过得不好,丈夫生病,她抛头露面帮着料理家业,丈夫病好痊愈跟伺候他的丫鬟好上了,丫鬟怀孕,他罔顾夫妻情面要和离,她不肯,上吊自尽了。娘家薄弱说不上话,和离回家无异于给亲人抹黑,她心思通透,宁肯死在冰冷的婆家都没回来。想起她,谭盛礼悲从中来,“佩珠。”小姑娘缩了缩脖子,眼神怯弱,“父亲。”轻轻柔柔的声音,谭盛礼不知道该说什么,谭家男人不争气,受拖累的是女人,嫁进来的女人也好,生在谭家的女人也罢,都过得不好,像汪氏,谭盛礼记得她生子不满一个月,身体没养好,却不得不下地操持家务,女人不好好坐月子,身子亏损得特别严重,他活着时不曾在意女儿家的事,死后倒是看了不少。“佩珠,扶你大嫂回屋躺着吧,别吹风着凉了,两个孩子还要她照顾呢。”听到公公关心自己,汪氏诚惶诚恐,“爹……父亲,儿媳没事。”“好好坐月子,养好身体,别年纪轻轻就落下了病根。”寻常关心的话,落在汪氏耳朵里没觉得有什么,谁让汪氏是个农家女,知识浅薄呢,但落在谭振兴耳朵里就不同了,父亲这是明摆着对两个女儿不满,要汪氏调养身体生儿子呢,他眼神暗了暗,想说汪氏娘生了六个儿子,汪氏怎么就没那个命呢。早知这样,自己何苦娶她啊。长得不好看,说话粗声粗气的,婚后纠正她好多回,仍然改不了陋习,谭振兴觉得白费那些彩礼了,有那笔钱,娶个好看娇美的姑娘多好。想归想,这种话是万万不敢说的,谭家家风纯正,素来没有纳妾的说法,否则也不会没落得这般快,为此,他父亲没少抱怨老祖宗没有先见之明,纵观古今,哪个庞大的家族不是妻妾子嗣成群啊,妻妾多,子嗣充盈,纵使有几个不争气的子孙也不至于败光家业,要知道,有不争气的就有争气的,总能继承家业,将家族发扬光大。谭家为什么几十年就败得惨不忍睹,子孙不争气是个因素,再者就是子嗣太单薄了。他爷爷那辈兄弟好不容易多点,结果没养活,父亲又是独子,想要振兴家业何其艰难啊。谭盛礼不知他的想法,只看他嘴唇咕噜咕噜翻滚着,怒火中烧,“谭振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直呼其名的叫谭振兴,吓得谭振兴抖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何,身上好几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慌乱地摇头,“没什么,想起长姐了,父亲落水后已经给刘家送了信,照理说长姐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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