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鹏程来寻宴书臣,“洛城的讲堂如何?”宴书臣笑,“收获颇丰,之前还是见过的人和事太少,日后一定要四处游历求学,定桩美事。”阮鹏程也笑,“你真是只读圣贤书的人。”宴书臣伸手揽上他肩膀,“你做官就好啦,日后我有你做靠山,可以安稳求学。”“去!”阮鹏程没好气。两人一面往学堂去,一面听前方的人议论纷纷,说安平公主来了。他微怔,既而眸间浮上喜悦,有人应当是消气了,是特意来找他的。阮鹏程看他,“你做什么,听到安平公主几个字,眼睛都直了!”宴书臣笑而不语。阮鹏程无语,忽得心中有些不好预感,“宴书臣,你早前说的姑娘不是安平公主吧……”他诧异。宴书臣笑笑,不认也不否认。阮鹏程紧张,“那安平公主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耍了。”宴书臣笑,“我有这么笨吗?她喜不喜欢我,我看不出来?”阮鹏程顿时知晓出了事,当下扯他道了一处,“你最好早前不是同她一道,她……同汪佑吉走得近,这半月都来了好几次了,每回都同他一道下棋,游湖,听说,汪佑吉还留宿过她在京中的苑落……”宴书臣忽得停下脚步,脸色微沉。忽得想起昨夜,她分明在,但是未见他……宴书臣脸色越渐难看,但脑海中却又份外理智,不可能。阮鹏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抬眸看去,见汪佑吉同安平走在一处,言辞间有笑意,相谈甚欢。“这回信了吗?”阮鹏程感叹。“不信。”他沉声。在游湖码头从晌午站到黄昏,终于见游船靠岸,汪佑吉同安平一道下来。燕兰见了他,一脸尴尬,低下头不怎么去看他。汪佑吉诧异,“宴兄,你怎么在?”宴书臣却看向安平,一言不发。汪佑吉轻咳,“宴兄,你挡住公主的路了。”宴书臣压根没有看他,沉声朝安平道,“我有话同你说。”汪佑吉诧异。安平轻摇画扇,美目看他,“好啊。”他眸色微沉。环湖都是树荫,又有湖风,七月盛夏也不热,只是安平摇着画扇,有些不怎么耐烦。“宴书臣,你要说什么便说吧,我热。”她好似不满。“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转眸看她。安平微怔,她是没想到,他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她的心思。他继续沉声道,“何必找汪佑吉演这些戏?你看他的眼神里一丝爱慕都没有。”她似是被拆穿,低眉不语。他上前,拥她,“安安,我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同我说。”她觉得心底竖起来的冰山似是一分分在融化。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宴书臣面前,狠不下心来。他揽紧她,她同样贪恋他怀中的暖意,贪婪攫取,但始终需要有狠心的时候,她本就该是个狠心的人,狠心亦是最好的保护色,她忽得推开他,“宴书臣,可以了,我对你这套没兴趣了。”他莫名看她。她不耐烦道,“宴书臣,没有爱慕不爱慕,同谁在一处,初初都有爱慕,在一处久了,爱慕便没了,你同汪佑吉在我这里没什么分别。只是他是早前时候的宴书臣,新奇有趣,你已经玩过了,玩腻了,不想再玩了,听明白了吗?”他僵住,似是难以相信这翻话从她口中说出。她失了兴致一般,扔了画扇,“以后别找我了,我还得想着怎么顾及你颜面,少说伤你自尊的话。你我睡过,知根知底,你也知道我这个脾气,别逼我同你撕破脸,省得大家都难堪。”宴书臣整个人如雷击一般,全然怔住。她咬牙转身,宴书臣却握住她的手。她恼火,“宴书臣,又做什么?”他沉声道,“你今日说的每一句,我都不会信。”安平心底微滞,既而轻哂,“宴书臣,非要说破吗?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尚公主?早前哄你,是想睡你,逗你开心罢了,你若真当真,就一点儿不好玩了。”他凝眸看她。她阖眸,再睁眼时,眸间去了所有笑意,“要么做面首,要么就给我滚,自己选!”他震惊看她。她亦沉声,“我废这么多功夫演戏给你看,你就不能好好看着?非要戳穿?宴书臣,我要嫁人了,你要是离了我活不了,你就来府中给我低三下四当面首,你若还有颜面,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安平!”他恼意。她看向一侧的燕兰,“他若追上来,就打断他的腿,从今日起,他要死要活都同我没关系,他便是在路上被马车撞死,也不用同我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本宫日后不想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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