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中骤然安静下来。先前桌子被掀翻的声音都似是被忽然抛到九霄云外,竟无人想着去计较,都将思量放在最后的那句话里。先不说柳老太爷,老太太柳王氏,柳致远,就连小厅中的柏子涧都瞳孔猛然一缩,长大了嘴,侯侯侯……了半晌,硬是没从嗓子里“侯”出一声来。柏子涧跟随柏炎的时间长,却也似是头一遭见到有人窝火又平静得掀桌子。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侯爷后半句的,他他他……他娶……柏子涧猛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怎么就娶上了!他们今日不是来柳家看苏锦的吗?柏子涧在惊愕中,第一时间握紧拳头,狠狠砸向自己脑门。一面砸,一面悄声念叨着,快醒快醒。但似是除了额头清晰的痛,便是转眸时,看到柏炎却如刀般的凌目瞥来。柏子涧吓得赶紧收手。他似是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人一般,哑然中,却见眼前的柏炎低着眉头,慢悠悠拍了拍了手上,又拂了拂衣袖上的浮灰,而后抬眸,眼神幽幽看向眼前的六扇屏风。柏子涧不由咽了口口水,大凡有人在京中要搞事情之前,便是如此的……柏子涧噤声。屏风外,苏锦眸间微微波澜。隔着屏风,她看不清屏风后的身影,却在屏风的间隙里,依稀瞥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目光所及,正好是一处绣了花纹的袖口,袖口一侧的腰间挂了一枚羊脂玉佩。先前是说苏家的亲戚?她实在猜不到会是谁。她看不清他的脸,亦记不得苏家还有这样一个人。爹爹两年前去世,远房的叔伯都散了,家中只有母亲在照料祖母。她也不曾听母亲提过宴家有这样的亲戚。她好奇打量,屏风缝隙处,那人正好低头拍了拍手,又拂了拂衣袖,似是拂去先前掀桌子时衣襟上沾染的浮灰。在这缝隙仅有的狭窄视线里,苏锦见他皮肤算不得白皙,却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唇色有些暗,却因看不到眼睛,亦够了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透过屏风,模糊看见他的身影,动作。思绪间,屏风的人忽然抬眸,苏锦正好在缝隙里见他喉。结微。耸,于喉间咽下一口气息。她亦在屏风的缝隙里,瞥见那双深邃悠远的眸子。苏锦微怔。这双眸子,与先前那道袖口,那枚腰间的羊脂玉,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那轮廓分明的五官,甚至微。耸的喉结,隐隐融汇在一起,和着早前厅中那道清冽而冷淡的声音一道,于她心中勾勒出一个模糊大致的模样。直至屏风后的脚步声想起,这道身影转到屏风前。苏锦方才在脑海中勾勒的那幅模样,才与眼前的一袭华服锦袍重合在一起——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少了些温文尔雅,淸矍俊逸,更多了几分飒爽坚毅与眉间的倨傲。苏锦眸间微滞。她应当,没有见过他……待得柏炎身后的柏子涧跟来,腰间佩着刀,右手习惯性按在刀柄上,标准的站姿,锐利的目光,整个人透着几分威严。苏锦心中错愕。同爹爹生前一样,是军中的人?柳老太爷却是又惊又讶,难以置信得举着手,颤颤悠悠指着眼前的人,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不是苏家的亲戚吗?”这人无论衣着气质,言谈举止,还是他与老伴笑脸相迎时,对方嘴角只略微勾了勾,指尖轻叩了几次桌沿便能不怒自威,叫人心生畏惧,柳老太爷是很有些怕他的。但先前老太太也分明是说,他自京中来看苏锦,是苏家的亲戚啊。可是,既是亲戚,怎么会说出刚才那翻话……怎么娶……柳老太爷亦不曾听说过宴夫人娘亲有这样的人。柳老太爷问完,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柏炎看了看柳老太爷,目光在老太太柳王氏身侧的柳致远身上停留,喉结耸了耸,语气舒然,却是听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谁说我是苏家的亲戚……”“你……你不是阿锦的亲戚……”轮到老太太诧异。老太太本想再追问,却被柳老太爷兀得拽住了衣袖。老太太是不察,但柳老太爷却已明显感觉背脊处一股渗人的寒意袭来。苏家虽无亲戚,却一直有几分隐晦的关系在朝中。只是这隐晦的关系,苏家一直没有同他提起。苏锦的父亲虽在军中的官职不大,但做任何事情,在朝中都似是受人眷顾一般,既不会平步青云得太过惹人瞩目,却亦扎扎实实走得平稳。就连柳致远在三年一次的春闱高中……柳老太爷被人重重戳中了脊梁骨。他自己这个儿子应当还不知道今日闯下了什么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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