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坚的脸色严肃起来,&ldo;据我所知,没有。&rdo; &ldo;这就是我说的更大的危害。&rdo;顾念之将目光移到秦瑶光身上,她一脸的倔强执拗,对自己认准了的事,从来都是一往直前,&ldo;从法律上来说,人的记忆,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也就是人证。&rdo; &ldo;如果有一种技术,可以随意剔除人的记忆,那么从法律来说,一切的人证将不再准确。法庭判案,人证将严重缺失。&rdo; &ldo;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是整个社会存在的基石都被动摇了。&rdo; 温守忆对顾念之的说法目瞪口呆,&ldo;……你也太夸张了吧?&rdo; &ldo;这怎么是夸张?&rdo;顾念之两手抄在裤兜里,她身量高,垂首看着温守忆圆圆的娃娃脸,继续说:&ldo;因为人的记忆,就是人的经历,也就是人类社会存在的基石。当有一种技术,能够剜去人的一部分记忆,那就是在挖掘社会稳定的基石。&rdo; &ldo;何上将,你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严重问题吗?&rdo; 顾念之的话十分有煽动性,而且高屋建瓴,从政治和法律角度来对这种手术提出质疑,不仅从根本上动摇这种手术的合法性,而且巧妙地将自己摘出来。 何承坚果然面露迟疑之色。 秦瑶光心里一紧,但表面上还是不紧不慢地说:&ldo;我可以担保这个手术的确是万无一失。我们有严格的保密条例,确定只有去过那边的人会接受这种手术,绝对不会滥用,你不要杞人忧天。&rdo; 顾念之嗤笑着摇了摇头,&ldo;真是好笑。这个世上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吗?‐‐并没有。&rdo; &ldo;国际法还规定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但是它能阻止那些国家在对外战争中使用大规模武器了吗?‐‐并没有。大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能打赢仗就行。为什么?因为国际法对国家行为其实没有强制性约束,只能靠自觉。&rdo; &ldo;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任何不受限制的技术,都会被滥用。&rdo; &ldo;只要有利可图,只要对自己有利。&rdo; &ldo;所以你们认为这种手术不会被滥用,更不会对社会秩序造成混乱,完全是你们一厢情愿。就连立了法的事,都有人钻空子。更何况一项毫无限制的高精技术。&rdo; 温守忆只是不愿意顾念之接受这个手术,但并没有想过要完全取缔或者极大的限制这种手术。 她没想到顾念之的战斗力这么强,心里有些发怵,连忙说:&ldo;我相信秦姨,她人品绝佳,一心扑在医学技术上,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rdo; 顾念之呵了一声,视线在温守忆和秦瑶光之间看来看去,笑盈盈地说:&ldo;我也相信秦女士医术精湛,但我不信这种技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也不信它从来没有被滥用过。&rdo; 她看了何承坚一眼,见他鼓励地看着她,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就大着胆子一字一句地说:&ldo;古代圣贤说过,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在秦女士这件事上,是医以术搅序。这种匪夷所思的医术,会扰乱社会秩序,干涉司法公正。&rdo; 秦瑶光气得脸色发白,脸上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淡声说:&ldo;你这个扣帽子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rdo; 顾念之偏头俏皮一笑说:&ldo;我是学法律的,我只相信法律的约束和制衡,相信违法乱纪的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rdo; &ldo;当然,秦女士,我不是单指你,我是指所有人,没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rdo; 秦瑶光脸色铁青,&ldo;你才几岁,就跟人谈法律,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守忆也是学法律的,哈佛法学院高材生,你说的这些,她难道没想过?&rdo;说着,将温守忆拉了过来,&ldo;守忆,你说,你是法律专家。&rdo; 温守忆脸色一红,嘴唇嗫嚅了几下,说:&ldo;……她说的其实是政治问题,不是法律问题。&rdo; &ldo;呵,政治问题,她这种还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就更不懂了。&rdo;秦瑶光扯了扯何承坚的衣角,&ldo;何大哥,你说对不对?&rdo; 何承坚却笑着说:&ldo;念之说得很对,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以前没有考虑过。现在听你说起来,确实后患无穷,需要慎重考虑。&rdo; 顾念之满意极了,心里高兴,接着对秦瑶光穷追猛打。 &ldo;秦女士,我看你是不管怎样都一定要给我做手术了。那么我能不能问你要一份详细的手术流程?这样我明天好好准备一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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