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说:“钗头凤,你想起什么?” 李惊浊想了想,说:“课文里学过一篇。红酥手,黄藤酒。陆游写的。” 柳息风点头:“我看见店招牌,想起陆游和唐婉分别七年,于沈园重逢,彼时唐婉已为人妻,陆游感怀至深,醉题《钗头凤》。我站在店门前,背到‘一杯愁绪,几年离索’,觉得太哀伤,便没有进店。” 李惊浊听了,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他和小云老板也是几年未见,再重逢时,他心里已经有了柳息风。李惊浊压下这种想法,对柳息风说:“其实没什么。那店老板既不姓陆,也不姓唐。她姓凤。打开看看。” 木盒一开,暗红绒布上一支荷花簪,柳息风眼神微亮,方才话语中的哀伤已然不见,只顾赏玩簪头荷花。一时间金红流转玉白的指间,千般风情。 李惊浊看他高兴,便觉得这簪子买得值了:“戴上试试?” 柳息风把簪子插进发间,发觉固定不住,簪子很快就滑落下来。 李惊浊说:“你不会用?” “不会。”柳息风期待道,“你会?教我。” 李惊浊说:“我也没用过。先试一试。” 柳息风朝李惊浊一笑,问:“外科医生的手,是不是都很灵巧?” 这话像是调情了,李惊浊低头笑一下,也不讲话,接过簪子,便站到躺椅边,去绾柳息风的发。 头发散发出香气,可以迷人心志,李惊浊觉得自己本来就对长发男人有一些特殊偏好,再加上柳息风身上特有的一种若有若无幽香,让他无法抵抗地低头去接近。 “好了吗?”柳息风动了动脑袋。 李惊浊忙说:“没有,别动。”他根本没有用上簪子,而只是一直在嗅柳息风的头发,嗅了好一阵,抬起头时,却看见门前水塘对岸蹲着一个不认识的农民,正用一种既不理解又有几分嫌恶的眼光看着他。 柳息风又问:“好了吗?” “快了。”李惊浊不敢再闻,专心绾发。乡村中的事,一家传到另一家只要一口茶水的工夫,哪家媳妇跟人跑了,哪家男人赌钱输了,不要一天,这一片都能知道。李惊浊觉得他应克制一些,虽然两个男人,在这种地方任谁也想不到那里去,但毕竟还是要小心,以防什么难听的话口口相传,最后传到他祖父母耳中去。李老人七十来岁还想着祖上风水宝地,儿孙光耀门楣,最是要脸面。 李惊浊摆弄了半天柳息风的头发,终于簪好。他去找了两面镜子,让柳息风看自己的后脑。柳息风不看镜子,反而抱着猫站起来,转一个圈,问李惊浊:“好看吗?” 李惊浊终于不用再说“还行”之类的话掩饰,而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好看。最好看。” 柳息风眼波一转,说:“最。” 李惊浊说:“嗯。” 柳息风问:“最好看?是跟哪些人比?” 李惊浊想:当然是跟我见过的所有风景相比。 可是嘴上却讲不出那种话,非但不讲,还故意说:“嗯,你知道的,我在医学院,见的都是教授和病人……” 柳息风说:“除了教授和病人,就没别的可比了?” 李惊浊轻咳一声,望天作沉思状,说:“再有,就是尸体吧。” 柳息风说:“你跟老秃子越来越像,存心气我。” 李惊浊高兴不起来了,说:“我觉得,其实余编辑对你有很高期望。他还在等你的稿,你快去写吧,别耽误了,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今天有黄鸭叫。” 柳息风说:“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水坝,还要一起去取山泉水来泡茶。你小时候看过的新鲜东西都要教我看一看,小时候做过的趣事都要带我做一做。” 李惊浊说:“那你要写的东西怎么办?” 柳息风说:“你先带我去山野间采风。” 李惊浊自认为有鼓励柳息风走上正途、认真写作的责任,于是说:“那你回来就要写。” 柳息风说:“再说。” 李惊浊说:“你答应我。” 柳息风说:“那你给我讲故事。” 好嘛,现在要柳息风写作,就已经要用讲故事作交换,那李惊浊什么时候才能听到柳息风本人的故事?但李惊浊终究忍不下心拒绝,喜欢总是小心翼翼,喜欢总是要多费思量,买簪子博美人一笑,讲俏皮话博美人一个瞪眼,把自己有意思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供美人消遣,本质不都是一样? 李惊浊想到余年的话,若是想要柳息风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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